燁焰

【蘇越】縱有情 ,仍需天意成全 (上)

打他清醒後,唯一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人。一位是有著白髮,面目莊嚴的仙人。為何稱那人個男子為仙人嘛,實際的原因是,他算不出那個人的實際歲數;因為那人的模樣看似三十來歲,但卻有一頭白髮,周圍透著冷清的靈力,他想能有這樣容顏及氣場的人應該只有仙人吧?

而自己之所以能感覺到那股靈力波動,想是因為之前娘親總強迫自己學習法術,以致於他對靈氣的存在還是有所感應。

而另一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,他想那人應該只有大自己三、四歲吧?常常來找他和小嬋妹妹玩的小哥哥跟這個男孩的個頭差不多,那位小哥哥就只大自己四歲,所以他認為眼前的男孩應該也是比自己大上這幾個歲數。

只不過這位外表俊秀的哥哥不如自己的那位玩伴愛笑,總板著冷冷冰冰的表情,就像那位白髮男子一樣,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。其實不只有那兩個人的態度冰冷,其實他自己也是,但是他態度冷淡的原因是因為遭逢族人被殲滅所致,所以他實在是露不出太多以往的開朗神情 ,而他們為何這麼冰冷……他就不知道了。

其實,他也是在清醒的前陣子才慢慢從激烈憤慨的心情,慢慢變的心如止水進而到現在的面無表情。

興許有一半的原因,是拜那兩個人處事都都異常冷靜所賜,不過或許更多改變自己的原因,是因為自己與外人的關係導致族人滅亡,而他卻得以苟活在此,那種痛恨自己的心情他無從向人傾訴,只能壓抑,以至於他的性格也與之前的性格截然不同。

今早,那位氣質和白髮男子相向的小哥哥又來了。他手裡端著一碗清粥和幾碟爽口的小菜,是為自己拿早膳來的,不過有點不同的是他的後方跟著一個綁著辮子,左右兩側扎著小球的小女孩。

那女孩一蹦一跳的進到屋內,小手拉著小哥哥腰肩上的配飾,稚嫩的嗓音正小小聲地說著話,[大師兄,他能自己下床了嗎?大師兄?]

[芙蕖,這裡是男孩子住的地方,不宜進來。]那位小哥哥在放好膳食後轉過頭,開口說道,明明也跟自己一樣還只是個小孩子,但那人好聽的聲音卻透著不符實際年齡的凜然。

[陵端也是個男孩子,怎麼他那時生病了我能進去,現在我就不能進去了?]女孩氣呼呼的聲音讓這個毫無人氣的屋子多了幾分熱度。

[胡鬧。]小哥哥說完話便把那位小女孩請了出去,接著他聽到小女孩小小的抽氣聲,委屈的模樣讓他想起他的好朋友小嬋妹妹。只是小嬋妹妹哭的聲音較為嘹亮,而這個女孩則是壓抑著委屈小聲的哭泣,只因為那位小哥哥說了一句,”病人在休息,不得大聲喧嘩。”的話,制止了正準備放聲大哭的小女孩。

看來那位小哥哥很守紀律,在自己還在活絡大腦的同時,那位小哥哥已經走到自己的床邊,[醒了?]他一臉嚴肅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病人。

[嗯,醒了。]這是他這幾日清醒以來,唯一開口說的第一句話。

[呃……我請師尊過來看看。]本來還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,竟在因為自己的話而有些慌亂,這讓躺在床上的自己也有些納悶。多年後想來,他才知曉為何大師兄會愕然一陣子,那時大師兄左不過也只是個十歲初的孩童,要毫不費力的把自己帶下床協助這協助那的真的是非常困難,怪不得立刻脫口要找自己最信任的師尊來看看。

那時是自己第一次與大師兄---陵越第一次面對面,對方和白髮男子,也就是他嘴裡所說的師尊---紫胤真人,兩人那股清冷孤傲的讓人肅然起敬的模樣,則深深印入在自己腦海裡。

 

他的師尊一共只收了兩個徒弟。

一個是大家的大師兄---陵越,一個則是自己---由他的師尊親自為自己重新所命的名---百里屠蘇。

他的大師兄---陵越是個異常出色的人。

明明年齡不是天庸城裡眾多弟子中最大的,但卻因為那人精妙無匹的劍術,為人正直、心智果敢、勇於擔當、具俠義之風……總之,所有的一切都是優點毫無圈點的陵越,讓同門師兄弟及掌門、師尊們都對他誇不絕口,以至於被人拱上大師兄的位置,也沒人不服,因為那人確實擁有讓人懾服的威嚴及超出同儕的出色表現。

以上,是那位第一眼給自己的印象就是哭泣的芙蕖小師妹為自己做的介紹。

不曉得其中的誇讚有沒有參雜那位小師妹自己個人的私心,總之她嘴裡述說的陵越是個受人愛戴完美不已的好師兄,沒任何不良嗜好、活脫脫是個完美無缺這句成語的代表人。

至於可信度嘛…百里屠蘇也認為應該近乎九成,因為他說看到的陵越師兄就如芙蕖所說的那樣,是個讓人欽佩之人。

由於煞氣纏身,導致沒有師尊的允許百里屠蘇不許與其他人一起練劍,這是陵越也知道的事,因此他同情這位每月會因煞氣所苦,在平日也得少與人接觸的師弟。

 

在陵越滿十五歲時,一場自己挑起的決鬥,讓他原本對這個師弟僅有同情有了不同的變化。

[屠蘇,拔你的劍,與我試劍。]陵越站在正閉目調節體內內力的百里屠蘇面前,開口說道。

[師兄?]被人打擾修行的屠蘇睜開眼,一臉困惑的看著一向遵守紀律的師兄。

[拔你的劍,與我比試。]陵越再度開口,神色認真無比。

屠蘇慢慢站起,看著大師兄有些赤紅的眼窩,[師兄你怎麼了?]

[拔出你的劍。]

[師尊說過,不得與同門弟子私自比劍。]他輕聲提醒。

[又是師尊!]陵越一字一句的將這個幾個字說出口,原本赤紅的眼又多了一分戾氣。

[一向都是師尊親自授與你劍術,好師弟,今日教與師兄一招半式當真如此介懷嗎?]陵越抬起手中的劍指向屠蘇。

[師兄……]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大師兄之所以想比劍,是對師尊只教導自己劍術這件事讓師兄耿耿於懷,只是他不懂一向自律的大師兄怎麼會突然變的如此?

[就是、就是,執劍長老就是偏心,對百里屠蘇比較好,大師兄明明更早拜入門下,還不及執劍長老親力親為的指導百里屠蘇。]說話的正是無風不起浪陵端,想來他應該先前刺激過大師兄,所以才導致現在這個局面。

[胡說。]陵越狠狠的瞪著陵端,[陵端你給我住口。]

[大師兄你也這麼認為吧?哈哈,所以才會這麼生氣。]陵端發覺自己意外挑起的事端,讓向來以穩重服人的陵越變的這幅德行不禁有些洋洋得意。

[明明就是個妖怪還敢待在天庸城,真是天大的笑話,還不快滾,你真以為你有本事和大師兄比劍啊?哈哈哈。]陵端拿起一邊的小石子丟向那個目中無人的百里屠蘇,反正這兩個他橫豎都看不太順眼,能惹惱一個算一個。

 

閃過陵端丟來的石子,屠蘇退了一步。

眼下確實是照著芙蕖所說的主意走才能將大事化小,思及此,屠蘇也挪動了腳步打算離開此處讓大師兄冷靜一下,不料下一秒卻被陵越扯住了手臂。

[怎麼?你覺得你贏的了我?覺得我會輸得太難看?]陵越正當年少狂妄的年紀,被陵端方才一激加上屠蘇的態度讓他心裡的火燒得更旺,[你真以為由師尊親自所授的劍術,當真無人能與你匹敵?狂妄!]

[師兄,我從未這麼想過。]

[哼!]陵越將屠蘇因為剛才的打坐而放在一旁的劍丟到對方面前,毫不猶豫的開始出劍,殺氣凜凜的劍氣削過屠蘇的臉邊,讓他急忙握住劍身擋住,在剛防了一波攻擊緊接來的是另一招更加發狠的招式,屠蘇自是為了抵擋這一劍而拼盡全力,陵越超群的劍術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,很強、十足挑起了自己一直想與人過招的心。

只是他忘了,他不同於一般人,他有焚寂的煞氣纏身,一時起的爭鬥心思會讓焚寂蠢蠢欲動,而眼前引起一切導火線的陵越,自是首當成為焚寂要大開殺戒的對象。

被陵越及一旁的胖小子所說的話給影響,使的百里屠蘇應該保持平靜的心完全失控,讓焚寂能輕易附體使這個宿主能全然被煞氣給左右。

把一切消滅殆盡,這是百里屠蘇最後的想法,再來的事,他就毫無印象了。

因為這件比劍事件,導致陵越重傷,師尊也損了修為導致即將閉關,這是他醒來後師尊同他說,屠蘇才知道當時沒克制住自己才導致這樣的事發生。

所幸當時芙蕖夠機警,看到執意要與屠蘇比劍的大師兄,在自己勸解大師兄無果後立刻跑去找執劍長老出面,否則,那個眾人讚不絕口的陵越可能早已成為焚寂劍下的亡魂。

這件事讓他知道原來平實穩重的大師兄也是個凡人,也還只是個孩子,而自己卻也因為陵端的話而按捺不住起了刀刃相向的念頭,以致於讓煞氣及焚寂兩重的負體下傷了師尊及師兄。

被師尊懲罰面壁百日,他日日除了祈求師兄快快好起來以外,還努力念著師尊授與自己平靜心神的口訣,以免未來又發生這類未能控制自己心神的事。

 

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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